只要他还在个首辅位上，就不可安心养病，鱼与熊掌不可得兼，是他的选择。”
怀安心如明镜，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吃点心，回想起当初起复姚阁老的旨意，还是他跟陈公公一起去传的，如今姚阁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，他心里也不舒服。
“我要去考中书舍人，内阁帮他！”还当着外人，姚泓突然做了样一个决定。
怀安愣住。
姚夫人也样惊讶，问：“书院那边呢，你不去教算学了？”
姚泓看看怀安，焦躁的挠挠头：“还不到考试的时候，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如果姚泓心意已决，怀安是不会劝阻的，书院的课程固然重要，可在他眼里，家人是无可替代的，时下精通算学的人虽然不多，却也不是没有，再慢慢寻找便是。
……
正月初九，姚滨刚从病榻上爬起来，就逮着姚泓大骂。
前年叫他去考试，他非要去雀儿山书院教算学，如今又闹着要辞去书院的职务。再回来考中书舍人，不是耍人玩吗？
他的砰砰直拍桌子：“你都快四十岁了，又不是四岁，还不定，非要我死都闭不上眼吗？！”
姚泓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德行，得他险些又病一场。
是样说，正月初十，百官复衙，姚滨劳心案牍之余，还是替弟弟弄到了考试名额。
正月十五休沐，姚泓去了沈家找到怀安递辞呈，他下定决心辞职考公了，还顺便怀安举荐了他在邢州的几何学老师——来自泰西的传教士安戈斯。
怀安当场让姚泓写了信，派何何武拿信去邢州找个叫做安戈斯的传教士，在他的印象里，传教士是很喜欢跟士大夫打交的，希望对方不会拒绝他的邀请。
待兴端着笔墨下去，四下无人，姚泓悄悄对怀安说：“就算个安戈斯来了，你也给我留个位置。”
怀安一愣：“为什么？”
姚泓：“我离开不了太久，次的中书舍人考试，我要舞弊。”
“啥？！”怀安吓得险些叫出来，低问：“又舞弊啊？”
姚泓点点头：“我要把他拉下水，让他被迫致仕。”
怀安嘴角直抽抽，又来，也太坑了吧……
“没有别办法了，必须让他致仕，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养病去。”姚泓。
怀安皱眉咋舌——是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挨揍吧。
正要劝他思，沈聿来到前厅，怀安立刻闭了嘴，灌了口茶水压压惊，状若无意的聊起了别的题。
中书舍人考试，设立在渊阁一个空置的偏殿，姚泓入场之前，怀安特意来看他。
书坊的郝师傅技艺精湛，雕刻印刷出份字体极的夹带，一份《大诰》，一份《会典》，一份《亓律》，都是必考内容，缝在直裰的夹层里，样的考试又不比科举搜查严格，只要姚滨带去，当着监考官员的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抄，次的舞弊就成功了。
“你舞弊归舞弊，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呀。”怀安千叮万嘱。
“放心，”姚泓，“你什么都不知，什么也没参与。”
怀安点点头，心脏在嗓子眼扑通扑通的跳着，他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，是对是错，他既不想让姚泓舞弊，又不想让姚阁老累病而死，可世上哪有两全美的事？
日头一寸寸的升高，飞檐上冷翠的绿瓦反射着耀眼的光。
此时正值散朝，几位绯袍官员在下属的簇拥下朝着渊阁走来。姚阁老走在最前头，正与沈聿絮絮讨论着什么，精抖擞，目光灼灼，如果忽略他暗黄的脸色，几乎看不出病态。他不肯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，即便走在路上，也在一心多用，分派着大事务。
姚泓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他的兄，那一袭绯红色的苎丝官袍，方方正正的补子，是一只洁白傲然的仙鹤，祥云环绕，振翅欲飞，套在姚滨有些老朽而清瘦的身躯上，尽显一身嶙峋风骨。
时，怀安越过攒动的人头放眼看去，渊阁外门的官员已经开始点名。
“姚泓。”官员点到了姚泓。
怀安手里突然被塞一团皱巴巴的纸。
姚泓红着眼眶：“帮我销毁！”
“什么？”怀安懵了。
“他把一腔抱负看得比命还重，我不毁了他，我要去帮他。”姚泓说完，毫不迟疑的跑去点名处应卯了。
怀安低头一看，是他打算夹带的抄，姚泓事到临头放弃了舞弊的念头。
“怀安。”沈聿在身后叫了他一：“你怎么在儿？”
怀安心惊肉跳，慌慌张张夹带藏在身后，心虚：“去东宫路过，来瞧个热闹。”
言罢，背